23、不定(悔,眠,寻,伺)
最尊贵的净莲上师讲授
三百二十三页开始,“不定四”。我们五十一个心所已经快讲完了,剩下最后的一类。
五十一个心所:五遍行,第一类;第二类,五别境;第三类,善法十一个;第四类,根本烦恼六;第五类,随烦恼二十。以上我们都讲完了。
现在第六类是“不定四”。为什么称为“不定”呢?就是它有时候是善、有时候是恶、有时候是无记,不一定是哪一个,而且又没有办法把它归在前面的那四类:不能归在五遍行、也不能归在五别境、也不能归在烦恼、也不能归在善法——不能归在这四类,所以只能够另外再给它单独的一类,叫做“不定法”。那它有四个,那我们现在就来介绍这四个:
第六类“不定”有四种:就是悔、眠、寻、伺。
“悔”,就是追悔,我们一般说的后悔,常常在后悔当中。那这个悔有善有恶啊。常常后悔,会障碍我们禅定,这个就不好的;那忏悔的“悔”就很好,忏悔是应该的。那我们希望是忏悔,不要后悔、不要追悔,因为追悔障碍我们禅定。
“眠”的话,大家都知道就是睡眠。睡眠也有好坏啊:晚上应该睡的时候,长养我们四大种,补充我们的体力,第二天有更多的精神来努力用功。看是做什么啦,赚钱还是…,看是努力用功什么:努力用功在佛法修行上,这个就是善的;那如果说不该睡的时候睡,贪睡、放逸、懈怠,然后很喜欢没事情就上去躺,这个就不好了嘛,这个时候的睡眠就变成跟恶法相应,因为放逸、懈怠、懒惰、贪睡,所以它是不好的。
那“睡”的本身其实它没有好不好,睡觉这个动作的本身它是属于无记性的,因为睡觉你不能说它好还是不好。像走路,它也算是无记性的,走路的这样一个动作,你不能说它是好还是不好;只是说你走到哪里去,可以判定是你该去的地方还是不该去的地方,然后去做了哪些事情,所以像这些动作,它都属于无记性的。所以睡眠的本身它是无记性,这是以它本身的动作来说。所以我们就知道它也是通三性的。
那“寻”、“伺”来讲,我们是比较陌生。“寻”呢,是心向外寻求所缘境。就是像我们逛街,我们如果要买东西,像要过年嘛,办年货,开始shopping(购物)的时候,我们就开始逛:东看看、西看看,那个叫寻。寻,就是寻求的意思,你可能要寻找一个你需要的东西,所以你就去逛啊、逛啊,一面逛、一面看,这个叫“寻”。等你看到,眼睛一亮,“哇!那个不是就是我要找的吗?”结果就趋向前去,然后就好好地来看,看它的颜色啦,合不合适啦。今年流行什么色?(有师兄答:白色)所以找到譬如说衣服,诶,我们看到这件还不错,前面的寻、这样一个寻求的过程已经结束了。当我们再仔细地衡量说“这件是不是就是我要买的那件衣服”的话,就是进入到“伺”的阶段。
所以这个“伺”呢,就是说我们的心向内审察所缘境。这个所缘境就是譬如说这件衣服,我们仔细地推敲、好好地思量、审慎地考虑说:“这件我要不要买?它的花色啦、质料啦,最重要的价钱啦,合不合我的意思?”所有的条件都考虑好了,这所有考虑的过程就叫做“伺”。就是说你已经锁定目标之后,在这上面仔细地推敲、考虑——审慎地考虑,这个就进入“伺”。
所以这个寻伺也有好或者是坏:让我们六根不断攀缘外境的、生起贪瞋痴的、染污性的这个寻伺当然就是不好的,因为它帮助我们造身口意三业。
那如果说我现在要修什么法门,也全部要用寻伺啊。像我们上一次来的时候介绍的“不净观”,有没有?第一个,观那个头发,要引发那个厌恶感,你是不是要先寻找?你要观想什么样的一个对象,比较容易引发你的厌恶感。这个寻找的过程,很类似这个头发的样子,细细长长的,然后它的颜色,我们要取相,这个就是“寻”。那当你已经决定说“我想象这个东西最快、那个厌恶感很快就起来了”,那厌恶感一生起了之后,我们不是这样安住在厌恶感上面吗?这个就是进入“伺”,锁定目标之后,安住在上面,这个就是伺。
所以寻伺如果我们用在所有的:念佛啊、持咒啊、观想啊,任何的修行法门上面,这个时候的寻伺就是善的;用到造业方面,这个时候的寻伺就是恶的。
所以现在要讲的,为什么叫不定?就是善、恶、无记性是不一定的,看你用在哪里,所以这四个法称为不定法。第一个,它不能归在五遍行,因为我们知道五遍行它是遍一切识嘛,八个识都有:前五识、第六识、第七识、第八识,都有;可是现在讲的这四个呢,前五识没有、第七识没有、第八识没有,只有第六识有。为什么只有第六识有呢?后悔,是你第六意识后悔,前五识、第七识、第八识不会后悔,没有后悔这件事情。
那睡眠的话,我们前面也曾经讲过,睡眠是第六意识的昏昧,第六意识昏沉了,那个我们叫做睡眠,进入昏沉的状态。是第六意识有睡眠的现象,前五识没有睡眠、第七、第八识都没有睡眠,这样的一个现象。
那寻伺也是啊,我们寻找,然后仔细地推敲,这个寻求、伺察都是我们第六意识的分别作用;只是寻求它是粗分别、粗转。就是都是随着所缘境来转,可是一个是粗转、一个是细转;一个是粗的分别、一个是细的分别。因为在寻求嘛,所以这个分别心是比较粗,你只是东瞄、西瞄这样看而已。那一旦进入伺察的话,它就已经锁定目标。所以你在内在仔细地考虑、审慎的考虑,所以它就是心比较细的分别了。可是不管是粗的分别,还是细的分别,都是第六意识的作用,因为第六意识就是管分别了知嘛。
由此可见,这四法呢,都是只有第六意识有,其他都没有,所以我们就不能把它归在五遍行这一类。
也不能归在五别境,为什么呢?虽然五别境它也是通三性,善、恶、无记都有,五别境也是通三性。可是五别境它有遍一切三界九地,它是遍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,都有五别境,欲、胜解、念、定、慧都有,它是遍三界的。可是现在我们讲的这个悔、眠、寻、伺呢,它不遍三界:像后悔啊、睡眠啊,我们只要禅定进入初禅以上,就没有睡眠了。我们前面也讲过,初禅,你可以得到这个初禅根本定,男女、饮食、睡眠慢慢这个习气都可以断,转这个欲界身为色界身,所以我们就知道这个睡眠没有的。那悔呢也没有的,进入初禅你就不会后悔,因为得定了嘛。刚才讲常常后悔会障碍我们得定,因此没有办法证初禅;可是一旦你证初禅的话,你就不会有后悔这样的现象。那我们就知道初禅就已经没有前面两个:后悔跟睡眠,初禅以上的都没有,所以它等于初禅以下才有这两个,而且是第六意识才有,所以就不能说它遍三界。色界初禅以上没有嘛,无色界也没有,我们就不能说它遍三界。
那这个寻、伺呢——寻、伺只有初禅有,二禅以上就没有了。所以初禅有另外一个名称叫做“有寻有伺三摩地”嘛,二禅叫做“无寻无伺三摩地”,那就表示说二禅、三禅、四禅,还有无色界的四空定,全部都没有寻伺的作用,就是这个心已经没有粗分别、细分别,第六意识粗细的分别、寻伺的作用都已经没有了。
那寻、伺还有一个,就是我们的言语。我们的言语都是要靠寻、伺的心所作用,我们才能够知道你现在要讲什么话。我们每句话都可以写下来变成文章,对不对?所以语言文字就是寻、伺的作用。所以在唯识我们可以看到说寻、伺它是属于“语行”,语言文字就是寻、伺心所的作用,它等于就是形成我们语言文字背后的那个心所作用。有了寻、伺之后我们才知道要怎么样讲话,怎么表达、然后怎么写文章——这个完全是寻、伺的作用。
二禅开始就没有语言了。那我们看二禅天以上就没有国王啊、大臣啊,因为他不需要发号司令,那他们怎么传达消息呢?二禅以上的天人怎么样互通消息?因为他们不讲话了,已经没有语言文字的传达,互相沟通不用语言文字,用什么?(有师兄答:眼神)用眼神?那时候还有眼神吗?我们的前五识什么时候就没有功能了?初禅没有什么?鼻识、舌识,对不对?二禅没有什么?“眼耳身三二地居”,我们没有讲过《八识规矩颂》,这个是《八识规矩颂》里面讲的:“眼耳身三二地居”,这是止于初禅。眼识、耳识、身识,二禅就没有了。
初禅才有眼识、耳识、身识,初禅没有鼻识跟舌识,因此他不用饮食的原因,是因为他鼻识跟舌识已经不起作用了。所以得根本定的人,为什么对于饮食非常的淡薄?就是说没有很强烈的欲望,有吃跟没吃都差不多,吃很多也不会胀,吃很少也不会饿,是因为他已经开始用禅悦为食了。所以饮食对他丝毫都没有什么影响力,吃什么都一样,对他来讲都一样,只是延续生命这样而已。就是因为入色界初禅的禅定修行人,他的鼻识跟舌识已经可以不发生作用了;可是他还有眼识、耳识跟身识还有。
可是二禅就都没有了。所以二禅以上,二禅、三禅、四禅还有色界、无色界的四空定,只剩下意识的作用,前五识都没有了。所以你说用眼神,二禅没有眼神了,初禅才有眼神,二禅就没有眼神了,因为眼识不起作用啦。
所以怎么沟通?眼识已经不产生作用,怎么沟通?用光嘛,用光,对。二禅以上都是用光波,对,光波,他们光波的频率、不同的频率,然后代表不同的意思。所以他们的感情比我们还细腻。我们用语言文字非常有限:“我喜欢、我非常喜欢、我真的喜欢”,如果要形容“喜欢”,没有几个字嘛。“好、很好、非常好、好得不得了”,好像就不能够再形容了嘛。
可是他们表达那个好的光,可以差一点点就是一个好的层次。对,他可能有一百多个层次来代表好的那种光波,光的不同频率。对,所以他们那个意识的分别心比我们还要细、比我们还细腻。
欲界是最粗糙的,语言文字都常常会很难沟通,或者是表达错误嘛,讲的人跟听的人:怎么听成这样子?就是说因为它非常的有限,表达的意思非常有限。
语言文字就是我们现在讲的寻、伺。那我们就知道它没有遍一切地,对不对?就是没有遍三界、没有办法遍三界,因此没有办法把它归在五别境当中。那它又有时候善、有时候恶、有时候无记,因此我们也不能把它归在纯善性的善法十一个里面,因为它有时候是跟恶相应嘛,所以我们就不能归在善法的范围;可是它有时候善,因此我们又不可以把它归在烦恼的这个范围。所以也不能把它归在根本烦恼,因为根本烦恼没有善性的时候。那随烦恼也不能归在这里,因为它是纯恶,没有善的时候、没有无记的时候。所以变成说前面我们介绍的这五类,都没有办法把它归在这五类当中,那只有另外归一类就叫做“不定”。
我们把它这个内容稍微介绍完了,那后面的文字就是我刚刚讲的大纲。好,我们来看一下,它怎么写的。
《识论》中说:悔、眠、寻、伺这四法,不同于善十一,就是不能把它归在善法这一类当中,善法一定是属于善性嘛;可是也不能把它归在烦恼法,因为烦恼一定是恶性、染污性的,所以也不同于烦恼法一定居于不善性或者是有覆无记性。有覆无记性,我们知道它指的是第七识相应的那个染污,就是因为它恒常与四惑相应:我见、我贪、我痴、我慢,恒常跟这四个根本烦恼相应,因此我们说第七识是有覆无记性的(这个在讲这个)。所以不能把它归在善法,也不能把它归在烦恼法当中;而是对善、染、无记这三性都没有决定性,这是第一个为什么称为“不定”的原因。
第二个原因就是:它不像触、作意、受、想、思(就是五遍行嘛),它不像五遍行是遍一切识,就是八个识都有。我们刚才分析过,因为这四个只有第六识有,其他的识没有,因此又不能把它归在触等这个五遍行当中,因为它(指五遍行)是遍一切心识的,这是第二个理由。
第三个理由是它又不像欲、胜解、念、定、慧这个五别境,它是遍一切三界九地的,就是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都有五别境的作用。可是现在我们讲到的这个(不定法)就是初禅以上没有悔、眠,二禅以上没有寻、伺,因此我们不能说它遍三界九地,所以又不能把它归在五别境这一类当中。
基于以上这三个理由,所以我们另外再立“不定”的名称,这就是为什么要归这心所法有第六类的来源,是这么来的。
所以我们翻过来,三百二十四页,这边就再一次提出来为什么要称为不定呢?就是因为十一种善法一定属善性;根本烦恼、随烦恼法一定属于染位。而这四法对于善、恶、无记三性并没有决定性,这是第一个理由。
又如触等五遍行一定遍一切心识;而这四法只有第六意识才有,这是第二个理由。
另外呢,欲等五别境一定遍一切三界九地;那譬如说色界初禅以上,第六识没有悔、眠相应,因此它是初禅以下才有这两个,初禅以上就没有了,二禅以上第六识没有寻、伺,那就表示说二禅以下才有寻、伺的作用,所以这四法在八识还有三界当中也没有决定的。
既然这四法对于善、染、心、地这四个都不一定,又通善、恶、无记三性,因此我们就另外立“不定”的名称。
好,就是有这三个理由来立这个名称。
我们现在介绍第一个,什么叫“悔”呢?就是后悔。悔,就是恶(wù)作。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觉得懊悔,这种追悔的心理就是悔的体性。心经常在懊悔当中就无法得止,因此障碍止的生起,这是悔的作用。所以我们先了解:悔,就是恶作,就是常常在懊悔啊、追悔啊。那它的作用呢,就是障碍禅定。
障碍禅定不是有五个理由吗?叫做五盖,障碍我们没有办法证初禅的五盖,就是贪、瞋、痴、昏沉睡眠盖、还有一个掉举恶作盖,那个“恶作”盖就是指现在的。那我们前面已经介绍过:掉举跟散乱都会障碍禅定嘛,现在我们知道了,恶作也会障碍禅定。所以五盖当中有一个叫做掉举恶作盖。掉举就包含了散乱,因为掉举就是细的散乱嘛,所以掉举恶作盖就是掉举、散乱、还有现在讲的这个常常心在追悔当中,这个都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办法得定的主要的原因,这五盖。
还有一个昏沉睡眠盖,昏沉我们前面介绍过,等一下就要介绍睡眠,它就是障碍我们没有办法修观、开发智慧,最主要的原因。一个障止,一个障观;一个障碍我们定力没有办法成就,一个障碍我们慧力没有办法开发,就是这些。
什么叫“恶作”呢?就是在果上假立因的名称。这就是说我们一定是先做了很可恶的事情、可厌恶的事情,我们之后才会追悔嘛。我们做错事啦,或者该做的时候不做,不该做的时候做,一定做了之后才追悔,所以它是以这个追悔的果来立因的名称,果上假立因的名称。
另外,后悔先前没有做也算是恶作,不是做了以后才后悔叫恶作,那个没有做之后后悔的也算是恶作。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做,等一下后面会举例子。譬如说:“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学佛?”年纪大了就开始感叹嘛:“我如果早一点的话,可能现在吓吓叫(编按:很厉害)这样子,一定很不得了了。”这就是你没有做的,然后你事后追悔。或者是“我为什么不早点出家?我为什么不早一点闭关、专修?”或者是现在不景气了,生活开始有一点紧了,就开始后悔什么?“我为什么过去没有修福报?为什么过去没有多修布施?现在才会感得贫穷的果报”,这个也算是,过去没有造。或者你现在生病的时候,你就开始后悔:“我为什么过去杀生杀这么多?”杀生的果报就短命多病嘛。这个都是当时、当初没有做,然后事后追悔的。所以不管做还没有做,其实都会引发这个追悔,不只是指那个已经做了之后才后悔的,还有包含那个应该做而没有做的;或者不该做,就是没有做的也是有两种情况,做的也有两种情况。
好,这就是现在要介绍的这个:恶作是以追悔为它的体性,这个追悔包含两种含义在里面,所以它一共是四种情况:两种是对善的来说,两种是对恶的来说。
第一种,是以造恶业来说:第一种情况,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造了恶业,然后事后才追悔说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这一种追悔的心一定要有,就是要忏悔,就是已经造了恶业,然后事后追悔,这时候忏悔就好了。不要用这个后悔来障碍我们的禅定。我们就好好地忏悔,过去已经造的恶,我们好好忏悔,这样就可以。
那另外一种情况是相反的:是事先并没有造那个恶业,然后事后却追悔说“我当时为什么不做?”这种追悔的心理就不必了,因为那个恶业不做是很好的,应该值得庆幸没有做。看到人家发财,说:“他为什么今天赚那么多钱,就是因为他逃漏税嘛。我就很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不跟他一样去逃漏税?”像这种就不必了,后悔没有造的那个恶业,这个是不应该有的。这就是恶的两种情况来说:一种要忏悔;另一种没有做而追悔的,这个就应该庆幸,而不是追悔。
那第二种是以造善业来说,就是在造善业之后追悔说:“我为什么要做?”这种追悔的心理当然就不可以有。既然造了善业就不要后悔。像有人发心到道场去做义工,结果受了一点委屈他就后悔说:“我为什么要发心来做义工?”像这种就不必有,因为你本来行善有功德,可是你一后悔,怎么样?功德全部泡汤;而且可能你又再生气的话,就变成你不但功德烧光光,还又造了恶业,非常划不来嘛。本来是很发心想要行一些善的,可是就是因为有一些挫折,然后让我们退心。所以我们每一天都要修菩提心,不要让它有退失的时候。
像我们也是常常帮人家的忙,很好心、很热心的帮,可是他不领情,我们也开始心都冷掉了,这也是会后悔啊:“唉啊!那个人,早知道就不要帮他了。”对,有哦?有这种经验哦,对不对?所以我们要练习自己任何情况之下都不要退失菩提心。对,不要后悔我们过去已经造的善业,不要后悔。
会后悔其实就是对人有一些仇恨的心理,尤其是对他非常好、非常好、非常好,都可以卖命,结果他背叛你、出卖你。哇!那个仇恨就没有办法,很难说要发菩提心,真的很难;可是我们还是要勇猛精进地发菩提心,我们也应该这样来练习:你越恨的人,你越能够转化你的慈悲心,怎么样?迅速增长啊,对,也许很快就可以成就。因为我们菩提心圆满就成佛啰!你要知道,我们修的就是菩提心哦,菩提心就是真心、真诚的心、直心,就是菩提心。
很真诚的心对待你的敌人,非常、非常的,就是真诚到了极处就是菩提心。那我们菩提心圆满,我们的真心就显现,我们的佛性就显现,就成佛啦!所以实际上我们修的就是菩提心。
对,其实不难,就是我们的仇恨不放过我们嘛。所以不肯原谅别人其实是什么?不放过自己。因为你恨他,其实你自己也不好过啊,你想他一次你就要恨一次,你就要咬牙切齿一次,其实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。所以我们愿意原谅他,其实也等于放过自己,你以后就不会一想到他你就全身热恼了嘛,是不是?就不用再恨他一次了,然后增长自己的仇恨心理;而不是慈悲心。
所以我们讲到说,我们过去行善的话,即使结果不是如你意的话,也别后悔、不要追悔。我们追悔还不是自己太执著行善?对不对?你有所求嘛,你希望回报嘛,所以当那个结果不是如你当初预期的,你就会很失望,然后你就会退心,那还不是你行善有执著?你每次行善完然后就三轮体空,就忘得干干净净,也没有想要求回报,或者是没有任何求的心理,你就不会演变成那种“本来由爱生恨”嘛,就不会有这种状况。
还不是自己太执著行善?“我对他这么好,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?”所以这种追悔,我们就说这种心理就不可以有。
事先没有造的善业,事后又追悔:“我当时为什么不做?”那这种追悔就一定要有了。像有时候在赈灾啊、救济啊,有那个机会,可是你错过了;或者“早上我本来可以帮那个人的忙,可是我当时没有帮他,我现在后悔”,像这种就可以。那就要鼓励自己说:“以后只要有行善的机会,我绝对不轻易放过,因为人生无常,我可能来不及累积很多善业我就往生了,所以我一定要把握每一个行善的机会。”这样告诉自己的话,以后这种情况的追悔就不会有了,就是说应该可以造善业,可是你错过机会,你事后再想的话才来追悔,那这种情况就可以避免,就是把握行善的任何一个机会,不让它轻易错过。
所以以上所介绍的就是不论造善、造恶、已造或者未造,就是有四种情况,我们都称为追悔,这就是它的体性。
那问:这个悔的名称呢,在长行里面说是恶作,这个悔跟恶作它到底是相同、还是不相同的呢?就是一个是因,一个是果嘛,因果的关系,其实它是同一个,只是依因果来分它的先后。就是我们刚才讲的:一定是你做了之后才后悔的嘛,所以以这个果来立这个因的名称,其实它是一件事情,只是有因果的关系而已。所以它回答说:恶作是因,你一定是做错了之后才后悔嘛,悔是它的体性。也就是说,恶作是造成追悔的因,因为恶作,事后才要追悔,为什么要追悔?那就是因为做错事情了嘛、因为恶作,所以它其实是一件事情。所以恶作是因,它的体性是悔。因此论中才会说:悔其实就是恶作。
那后面再问:既然体就是因,那为什么体和因要做这样的分别呢?它又有什么分别呢?恶作是因,悔这个体性是果,这就是它们的分别。那又怎么知道有这样的分别?就是因为一定是先做了可厌恶的事情之后才会追悔,所以它有这样的因果关系,就知道这两者它是有这样的分别。
问:追悔先前所做的不善业,称为恶作;那如果追悔先前不做的善事,也是恶作吗?我们刚才已经分析过,知道也是嘛,所以也可以称做恶作。因为先前不做善业,所以事后才会追悔说“我先前为什么不做这个善业?”是我厌恶先前没有做,所以叫恶作,就是厌恶先前没有作;那厌恶先前已经作,那也是叫恶作。
《瑜伽师地论》中说:恶作,就是对已经做的、还是没有做的善业;和已经做的、未做的恶业,这四种情况起追悔的心,我们都叫做恶作,这就是它的体性。
已经做的,行善的,我们刚才讲的就是要来练习三轮体空嘛,一做完就把它忘得干干净净,这样就不会执著在这上面,也不会退失菩提心。那要学着原谅别人,尤其是你最恨的、你的仇人,你要试图练习去原谅他,这是就已经做的来说。
那没有做的善呢?刚才也说过,要把握任何行善的机会,那也不会有恶作的情况了。这两种情况我们都可以避免。
那第三种情况就是说,已经做的那个恶的话呢,我们就是忏悔,常常修忏悔业障。那不要追悔,因为追悔会障碍我们的禅定。所以已经造的恶我们就忏悔,那没有造的恶呢就不要追悔,当然不要追悔嘛,就是很庆幸自己没有造,这样也不会追悔。
所以这四种情况都不会进入追悔的心了,那我们要修定就比较容易进入状况。因为这种追悔、懊恼的心会使人多不安稳,所以会障碍得止,这就是它的作用。
好,这个是追悔,我们明白了。我们避免这四种状况,我们就不会让它来障碍我们修禅定,成就定力。
第二个会障碍我们得禅定的就是睡眠,所以有昏沉睡眠盖,它障碍我们没有办法修观。刚才是没有办法修止,现在是没有办法修观,毘婆舎那没有办法成就。
眠就是睡眠。睡眠使我们身体不能自在,心也处在极度昏昧的状态,不能像醒的时候那样广缘外境,这就是它的体性。障碍修观,这就是它的作用。那也就是睡眠的时候呢,我们的身体是没有办法自在地活动;心呢,第六意识也陷入那个昏昧的状态,所以是暗昧不明,就是昧的意思。
那这个时候只有第六意识往内转,因为我们前五根已经睡着了,所以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这个时候都不起作用。所以只有一门、就是第六意识往内,所以我们叫做“独影”嘛、独影意识。独影意识的意思就是独头意识,就表示说它不用前五根来配合它引发那个分别心。第六意识是分别了知嘛,这个分别了知没有借助前五根攀缘五尘境界而生起五识,没有借助这个;而是第六意识单独就生起了这样的一个作用,就是一门是往内转而没有往外,因为外境要前五根的配合,这就是“略”的意思。略,就是它的范围不像我们醒的时候,还有前五根可以去攀缘外境生起五识的作用,这个五识的作用再加上第六意识的分别,所以你醒的时候你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、听到了什么、闻到了什么味道、尝到了、吃了什么东西,身体什么感觉,你都能知道,醒的时候,所以它所缘的境界就比较广。
现在睡眠的意思,就只有第六意识一门往内转,所以它所缘的境界就比较少,所以这就是“略”的意思,就是简单的意思、简略的意思,因为它缘的境界比较少。
所以睡眠以昧略为它的体性。这个昧的意思,就是分别我们平常在定中的时候,第六意识是非常清明的;那现在睡眠是第六意识是昏昧的现象,所以叫做“昧”。这个昧,就是分别不是在我们醒的时候或者是定中的时候,第六意识是非常清明;那现在是进入昏沉、昏昧的状态,所以它用这个“昧”来说明睡眠时候的状态。“略”呢,就是说明它和醒的时候,五根可以攀缘外在五尘境界而生起的分别心的状况是不一样的。所以在醒的时候呢,能够和前五识配合而向外门,外门就是外在的五尘境界转的情况是不同的。睡眠的时候没有办法配合前五识来作用而生起这个第六识的分别,这就是在解释为什么睡眠是以“昧略”为它的体性,是这样子来的。
由此可知,睡眠并不没有它的体性和作用。在论中谈到睡眠属无心位,无心不是真的没有心识的活动,不是;而是说它第六意识陷入昏沉、昏昧的这样一个状态,叫做无心,是假立、在这个无心位中假立睡眠的名称。
睡眠还有差别,就是下面它要解释的什么叫睡、什么叫眠、什么叫昧、什么叫略。
睡眠既然以昧略为它的体性,那什么叫睡眠?什么又叫昧略呢?“睡”跟“眠”,它的意思不一样。睡,它是指第六意识已经昏熟了;眠呢,它是指五根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这个五根不生起作用了、暗冥了,就是说这时候不发生它的功能,它不会去攀缘五境,因为睡着了,五根都休息了,这个叫做“眠”。那个第六意识昏昧的状态叫做“睡”。这就是“睡”跟“眠”,它的意思不一样。
那“昧”是什么?我们刚才解释过了,就是第六意识是一种暗昧、不清明的状态,就叫做“昧”。略呢,就是简略,不能够广缘外尘境界,所以叫做“略”。
只要睡眠一起,整个身体,包括四肢关节都松懈下来,这个时候坐着可能也能睡着,那别人怎么摇都摇不醒,所以就形容我们睡眠的一种大昏沉的状态。心顿时陷入昏昧当中,不能够明利精审,也不能够广缘外境,这就是它的体性,这就是“昧略”这两个意思的解释。
那也由于心识暗昧不明,因此障碍观慧的生起,这就是它的作用。睡眠一定是障碍我们修观的,因为第六意识不清明,因此没有办法修观。
那这个本文当中又用“心极闇劣,一门转”来解释“昧略”这两个字。昧略我们刚才已经知道它什么意思了;它现在又用“闇劣”来解释昧,就是来说明心识昏昧不明这样的一个状态。一门,就是第六意识这一门往内转,所以这个一门就是在指“略”的意思,表示它不能广缘外境。所以它说明意识在醒的时候,是配合前五识向内外门转。外门就是前五根攀缘五尘境界,生起五识——这个是往外;那内呢,有第六意识的分别了知来配合,所以你才知道看到什么、听到什么,所以它是“内外门”同时转。
可是睡眠就不一样,睡着了之后就只有第六意识向内门转,所以会做梦啊,那个都是第六意识的作用,独头意识的作用。
所以醒的时候,如果在定中,心是清清楚楚、历历分明,没有昏昧的现象。可是只要睡眠一起,心就马上昧然不知,所以才以这个“昧”来简别在定中的差别。定中,意识是清清明明的;可是睡眠的时候,是昧然不知的。那醒的时候呢,声色犬马无不奔腾,可是睡眠一起,心就简略而不能广缘。这就是略的意思,来简别跟醒的时候,它们的差别。
由此看来,睡眠并不是没有它的体性和作用,而且必定是依心而起。论中虽然有立睡眠为无心位,但是这只是假借无心位来显示睡眠,并不是表示说睡眠就是无心。能从有心入眠而到达无心。所以说,有在无心位中假立睡眠的名称,而不是睡眠真正的无心,因为睡眠一定与心相应,这个心就是第六意识,它还是有作用的,只是它陷入昏昧的状态。
那个五无心位,你们知道吗?有五个无心位,除了睡眠,还有哪其他四个?昏过去了叫做闷绝;还有入定,入什么定?入无想定,死后生无想天,这个都是无心位;还有一个就是灭受想定、就是灭尽定,阿罗汉证的那个定叫做灭尽定(或者灭受想定)——这五位都是无心位,这个是唯识的名称。
好,接下来就讲“寻”、“伺”。
寻,是寻求。心急忙着向外寻求所缘境,就是向外攀缘。对于这个所缘境来说呢,就是以粗转为它的体性。就是我们第六意识在取境之后作一种粗的分别。所以前面我们介绍说它是第六意识的粗分别,向外攀缘的叫做“寻”,不断的找目标,就是寻。
那“伺”的话,是伺察。心匆忙的向内审察所缘境。以所缘境来说,就是细转为它的体性。就是我们第六意识在取了境界之后呢,在这个境界上面慢慢去审虑,慢慢去考虑、审察,做一种细的分别,这个叫做“伺”。
所以我们知道寻是粗分别,向外寻求;伺是向内细细地伺察,这个是细分别。这两者是以身心能不能安住的状态来区分它们的作用。身心能安住的,是“伺”的作用,因为“伺”它已经不往外寻求了嘛,它只是在目标、这个所缘境上细细的去推求,因此它是身心比较安定的状态。那寻求,因为你要忙着攀缘外境,因此你的心当然是比较不能够安住的。所以它就以我们身心能安住还是不能安住来说明这两者的区别。
所以它说:身心不能安住的呢,就是寻的作用。所以我们身心的安住不安住,完全是依于这个寻、伺的作用。寻的时候,我们的身心是不安稳的;那伺的时候,我们身心是比较安稳的状态。
而且,寻、伺还以思、慧一分为它们的体性。那就说意识在取境之后不深推度的我们称为“寻”,它是属于慧的分别。这个“慧”就属于五别境,五别境是欲、胜解、念、定、慧。这个慧是“于境简择”,就是对你的所缘境你去分别、选择,这个是慧的作用。所以寻求,就是说你不断地去寻求、去分别,找你要找的那个目标,所以它是慧的作用、五别境“慧”的作用。
那深推度的我们称为伺。那“思”是什么心所?属于哪一类?作意、触、受、想、思——五遍行。所以“伺”它是五遍行“思心所”的作用。
这是两者在义理上的分类差别。如果是离开了思、慧这两个心所,想要找出寻、伺的分类差别是不可能的。
这边有写出来:慧呢,它是以所观境简择为性,我们所观察的那个境界,你不断不断地去分别简择,这个是慧的作用,慧就是分别、简择嘛。所以寻呢,它就是对于所缘境忙着去分别、选择,因此不能够深深的推度。所以它使我们身心比较不安稳,因为它忙着选择,因此它就属于慧心所的作用。
思,是令心造作,就是说我们的心细细地审察之后,我们要有一些决定嘛。像我们刚才举例子说:你看中了一件衣服,那你要考虑说你要不要买。这个细细的分别、细细的审察、深深的推度,这个都是我们的心在造作、在这上面有所造作,因为你要有所决定,从审虑思到决定思,到发动思嘛,你就可以决定说这件衣服我要买还是不买,所以这个就是思心所的过程:从考虑、到决定、到发动,就是说你去买了,还是你决定不买了,所以这个都是我们心在造作的一个过程。所以思心所就是令心造作,就是让我们的心有所决定,有所决定你就一定要有一些动作,那也是造作的意思,就是说你的心有一些决定了,这个都是属于“伺”的范围,就是深深地推度。
寻求的意思呢,就是心向外追逐所缘境而做粗浅的寻求。伺察是心向内(一个是向外,一个是向内)观所缘境而作细细的审察。一个是粗浅的寻求,一个是细细的审察;一个向外追逐所缘境,一个向内观所缘境,这就是两者的差别。
那不管是内啊、还是外,都是非常匆忙的,我们的心——第六意识的粗分别、细分别,都是非常匆忙的这种状态之下。所以我们每天就是用寻、伺,然后再把它说出来、写出来,用语言文字来表达我们寻、伺的结果,所以它是属于“语行”,就是接下来要讲的:
就是说第六意识在取境时,所发出的名称跟言说。就是名称跟言说,它叫做什么什么衣,什么牌子,是名牌,还是不是名牌,是棉质的、麻的、还是布的、还是毛的,你都可以想出它的名称。那你也可以表达它的样式,什么都可以表达,然后你也可以跟旁边的人讨论说这件好不好,全部都是名称跟言说嘛,语言文字。所以我们就知道第六意识在取境之后,它就会变成寻、伺作用的语言文字的表达。
所以寻、伺各以粗转、细转为它的体性:粗,就是形容苟且随便的意思,就是我们在寻求的过程是非常粗糙的,心是一种粗的分别,就是心对于外所缘境只作粗浅的分别,这个叫粗转。那细的意思,它是比较绵绵密密的一种状态、一种称呼。就是说我们心对于内所观境做审细的分别,这个叫做细转。
总之,就是心对于所取境的粗分别或者细分别,来安立这两者的体性。除此之外呢,寻、伺还以思、慧的一分为它的体性。那就是第六意识在取境之后,如果说对于所缘境深深地推度的,我们就叫做“伺”,它是属于思心所(令心造作),思心所的一分。那如果是对所缘境粗浅的推求,我们就称为“寻”,它属于慧的一分。
那如果说比较深深的推度呢,就神凝气聚,因此身心是比较安稳的状态;那浅推则躁动烦扰,这时候身心不安,这个就是寻的作用,是慧的作用。就是以这个身心安不安的程度来区别寻、伺的作用。所以离开了思心所跟慧心所呢,想要找出寻、伺两者的差别是不可能的。我们就知道它是以慧心所这个分别,跟这个思心所(令心造作)来说明寻、伺这两者的差别。
我们今天讲到这里。回向:
(师颂,众师兄跟颂)愿以此功德,普及于一切,我等与众生,皆共成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