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、精进波罗蜜（2）
最尊贵的净莲上师讲授
2022-06-22至2022-07-13
讲于台北新店
周围还有十六个小地狱：八个寒冰、八个炎火，其中受罪的恶毒也是惨不忍睹的。八炎火地狱有炭坑、沸屎、烧林、剑林、刀道、铁刺林、咸河、铜橛这八个。八寒冰地狱有頞浮陀、尼罗浮陀、呵罗罗、呵婆婆、睺睺、沤波罗、波头摩、摩诃波头摩这八个。
八热地狱的第一是炭坑地狱。若是破坏清净戒出家法，让在家白衣轻贱佛道，或者推众生入火坑中，或者众生还没有死就放在火上烤，如是等种种因缘会堕在炭坑地狱。在地狱中有大火烧热的炭，一直堆到罪人的膝盖来烧罪人的身。
第二是沸屎地狱。如果供养给沙门、婆罗门这些福田食物时以不净的手去碰触；或先吃；或把不清净的食物混在其中；或者用热的粪便泼洒他人的身体；或者破净命以邪命自活，如是等种种因缘就会堕在沸屎地狱中。地狱中沸屎又深又广，有如大海水，其中还有细虫用铁嘴来啄破罪人的头，吃脑；啄破骨，吃骨髓。
第三是烧林地狱。若是焚烧草木伤害很多虫类，或者焚烧森林来大肆捕猎动物，使受害的面积很广，如是等种种因缘会堕在烧林地狱，其中有草木燃火来焚烧罪人。
第四是剑林地狱。若是拿刀或剑互相斗诤，杀害对方；或故意砍树压死人以报复宿世的怨结；或是有人以诚信告知你事情，而你却在暗中陷害他，如是等种种因缘就会堕在剑林地狱中。这个地狱的罪人一旦进入，风吹像剑一样锐利的树叶，就会纷纷掉落来割截罪人的身体，手、脚、耳、鼻掉落一地，这时就会有鹫鸟、恶狗来吃他的肉。
第五是刀道地狱。若是过去曾经以利刀刺人；或者用枪、矛伤人；或者截断道路，拆掉桥梁，破坏正法道，示以非法道，如是等种种罪业因缘，就会堕在刀道地狱中。刀道地狱是在悬崖峭壁狭窄的道路上竖起利刀，命令罪人从刀尖上走过。
第六是铁刺林地狱。若是犯邪淫侵犯他人的妇女，贪爱行淫的乐触，就会堕在铁刺林地狱中。这地狱的刺树高一由旬，上面有大毒蛇化作美女的身形，叫唤罪人上来一起寻欢作乐。狱卒把罪人赶上去，这时树的刺全部向下，贯穿罪人的身体，身被刺所伤害的程度是彻入骨髓；既然到了树上，美女便恢复原来的蛇身，弄破罪人的头，钻进肚子里到处穿孔，以致全身破烂而死。忽然又活过来，身体恢复如前，美女又在树下叫唤，狱卒用箭向上射，叫他下来，树刺又向上刺，到了地上以后，美女又变回毒蛇，弄破罪人的身体，钻进去。
如此反复无数次，才从热铁刺林出来，远远看见清凉的河水，快乐地往前走，然后跳下去，河水立刻变成沸腾的咸水——这就是第七：咸河地狱。罪人在沸咸水中才一刹那，皮肉离散，剩下白骨立在水中。这时狱卒、罗刹就用叉子把骨人勾出来放在岸上。这些罪人宿世业行因缘，就是伤或杀害水族（鱼、鳖之类），或把人和其他众生推到水里淹死，或投进煮沸的汤，或丢到冰水里，由于这种种恶业因缘，因此遭受这样的罪报。
第八是铜橛地狱。在铜橛地狱中，狱卒、罗刹会问诸罪人：“你从哪里来？”罪人回答：“我痛苦地昏过去了，所以不知从哪里来，只觉得又饥又渴。”既然说到渴，狱卒立刻驱赶罪人，令他坐在热铜桩上，用铁钳钳开他的口，灌以洋铜水；如果说到饿，就令他坐在铜桩上吞热铁丸，入口，口焦；入咽，咽烂；入腹，腹燃，五脏烂坏，然后热铁丸直接掉到地上。这些罪人宿世业行的因缘是劫盗他人财物供自己活口；或者是出家人有时候假装生病，多要一些酥油石蜜等供养；或者不持戒，不修定，没有智慧而接受信众很多的供养；或者恶口伤人，就是这种种宿业因缘，所以堕入铜橛地狱。
以上是八热地狱。接下来是八寒地狱：
第一是頞浮陀地狱。在頞浮陀地狱中，到处都是积聚已久的冰，当毒风一吹来，罪人的皮肤、毛发裂开掉落，筋肉断绝，骨头破碎，骨髓流出，之后立即恢复完整；接着毒风又吹过来，再重复当初所受的罪。这些罪人宿世的罪业因缘，是在冬天寒冷的月份，剥夺人的衣服；或抢劫偷盗受冻人的柴火；或作法让恶龙瞋恚忿怒而降下大冰雹、大雷雨来冰冻害人；或是轻贱毁谤佛、佛弟子以及持戒的人；或者用四种口业造许多重罪，像这种种罪业因缘就会堕在頞浮陀地狱中。
第二、尼罗浮陀地狱也是如此；所不同的是在頞浮陀地狱受苦还有少时间断，能暂时获得休息；尼罗浮陀地狱则受苦没有间断，没有休息的时候。
第三、第四、第五是呵婆婆、呵罗罗、睺睺这三个地狱，由于寒冷的风冻得直打哆嗦，口无法张开，只能在喉咙发出这三种呼声，因此用所发出的声音作为地狱的名称。
第六、沤波罗地狱。由于罪人身上冰冻裂开的纹路好像青莲花，因此命名。
第七、波头摩地狱。罪人身上冰冻裂开的形状很像这个世界的赤莲花，因此命名。
第八、摩诃波头摩地狱，是外道拘伽离堕落的地方。
有智慧的人听闻地狱受苦的情形都会惊讶地说：“哎呀，就是因为无明、瞋恚、贪爱的缘故，才会受到如此的痛苦。从地狱出后，又再进入地狱，如此受苦，无有穷尽。”菩萨见到这种情况便思惟：“这些痛苦的业力因缘，都是因为无明等烦恼所造成的；我应当精进地来勤修六度，积集诸多功德，以断除众生在五道中轮回的痛苦。”于是菩萨就兴发大悲心，更加的精进，犹如见到父母关在监牢里被鞭笞（chī），被拷打，忧心万分，用尽所有的方法就是要把他救出来，这样的心念从来没有停止过。菩萨见到诸众生遭受五道的苦，想救度的心念也是如此。
菩萨很精进地世世勤修，求种种财宝布施给众生，心从来没有休息的时候，自己有的财物也能全部布施给众生，心也是没有懈怠的时候。
菩萨很精进地持戒，不论大戒小戒，一切能受能持，不毁不犯，就算犯了像毛发一样微细的过失，也会马上发露忏悔，一开始就不覆藏。
菩萨也很精勤地修忍辱，即使有人用刀、杖来打他、杀害他，或者用言语来骂詈（lì），毁谤、侮辱，或者反过来恭敬供养他，这一切都能忍，不受不著；对于所修甚深的佛法心不沉没其中，也不疑不悔。
菩萨专精一心，修诸禅定。由于能安住持守在禅定当中，因此证得五种神通，以及四无量心、八胜处、八背舍、十一切处。也因为具足种种功德，所以证得四念处以及诸菩萨见佛三昧。
菩萨精进地求法不懈，身心勤力供养法师，种种恭敬供给，给使一开始就不违失，也不半途退心，这样不惜身命来供养法师，都是因为求法的缘故。菩萨读诵经典问答，初、中、后夜都在思惟、忆念、筹量分别，找出它的原因，选择它的同异，就是想要知道诸法的实相；思惟一切诸法的自相、异相、总相、别相、一相、有相、无相、如实相，以及诸佛菩萨的无量智慧，心不退堕，也不沉没其中，这就是菩萨的精进。
以上等种种因缘，由于能生出、能成办种种的善法，所以称为精进波罗蜜。只有菩萨的精进能称为精进波罗蜜，其余人的精进不能称为波罗蜜。
问：如何是精进已圆满具足？
答：当菩萨的父母所生身以及法性身都能具足功德时，就是精进波罗蜜圆满具足，这都是因为身、心两方面同时精进不休息的缘故。
问：精进是属于心所法，为什么经上称为身精进？
答：精进虽然是心所法，但因为是从身体上勤力而出生的，所以称为身精进。就好比“受”是心所法，但是有和前五识相应的受称为身受，和第六识相应的受称为心受。精进也是如此：身体出力勤修，譬如用手来布施，用口来诵法语、讲说佛法，这些都称为身和口的精进。
另外，行布施、持戒是身精进；忍辱、禅定、智慧是心精进。外表事相上的勤修是身精进；内心自己专注精勤是心精进。粗显的精进是身精进，微细的精进是心精进。为了福德而精进的是身精进，为了智慧而精进的是心精进。菩萨从初发心乃至证得无生法忍，这中间都称为身精进，因为父母所生身还未弃舍的缘故；等到证得无生法忍，舍肉身得法性身乃至成佛，这中间才称为心精进。
菩萨初发心时，由于功德还未具足，所以种三种福报因缘：布施、持戒、善心，始能渐得福报来布施众生。但是众生并未能满足，所以应更广为修福，发大悲心：“一切众生就是因为财物的不足，才会造作许多的罪恶。我如果以少财并不能满足他们的意愿；他们的意愿如果不能满足，就不能勤受教诲；不能接受教导，就不能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苦；所以我应当作大方便满足他们财物的需求。”于是便入大海求种种珍奇异宝，登上高山走遍危崖来求得妙药，深入石窟中寻求诸奇异物，如石汁、珍宝等来布施给众生。或做常啼菩萨，冒险走入险道，可能遇到劫贼、狮子、虎狼、恶兽，但是为了布施众生，所以勤求财宝，不以为难。菩萨也能用药草、咒术令铜变成金子，把这种种变化出来的财物以及四方无有主人的财物供给众生，这就是身精进。
菩萨证得五种神通，能自己变化出种种的美味，或者到天上去取得天上自然的饮食，这些就叫做心精进；能积集财宝用来布施是身精进，用这些布施的功德最后得以成就佛道是心精进；父母所生身的菩萨行六波罗蜜是身精进，证得法性身的菩萨行六波罗蜜是心精进；在一切法当中皆能成办，不吝惜自己身命是身精进，求一切禅定智慧的时候心不懈怠、不厌倦是心精进。
身精进的人即使遭受种种磨难痛苦，也始终不会懈怠停止。譬如波罗奈国的梵摩达王有一次在林中打猎，见到有两群鹿，每群各有一个鹿王，每一个鹿王有五百头鹿。其中一只鹿王身七宝色，是释迦文菩萨，另一只鹿王是提婆达多。菩萨鹿王见到国王还有随身的大众正在杀牠的鹿群，就生起了大悲心，一直走到国王的面前。国王的随从怕他伤害国王，就争着射箭，箭纷纷地飞过来，就像下雨一样。国王见到这只鹿一直前进，走向自己，无所忌惮，于是命令随从说：“收起你们的弓箭，不得阻断牠的来意。”鹿王到了以后，跪下来说：“国王，你为了自己嬉戏游玩、享乐这种小的事情，却使得我们这群鹿在一时之间都受到死亡的痛苦。如果是为了要供膳的话，那我们就轮流每日送一只鹿，以供应国王厨房的膳食。”国王一听，觉得牠的话很有道理，就同意了牠的要求。于是，两只鹿王就集合群鹿，安排好次序，每天轮流派遣一只鹿。
这一天，提婆达多的鹿群当中有一只母鹿怀孕，依照顺序应该轮到牠，牠就前来告诉鹿王说：“我身今日应当去送死，可是我怀了孕，我的小孩并没有轮到，希望你能重新安排，使我能往后延一点，这样小鹿才不会白白送死。”鹿王愤怒地说：“谁不爱惜自己的身命？既然轮到你了就应该去，怎么可以推迟呢？”母鹿心想：“我的大王不仁慈，完全不讲道理，明明是有理由可以宽恕我的，却不理会我的话。只见牠蛮横不讲理地发脾气，实在不值得我去求牠。”于是就到了菩萨鹿王那里，把自己的情形向牠说明。菩萨鹿王问此鹿：“你的大王怎么说？”母鹿回答：“我的大王不仁慈，不但不见牠安排，反而见牠瞋怒。我见大王您仁爱一切众生，所以才来归命于你。像今天的我，天地虽大，却求告无门。”菩萨思惟：“母鹿甚是可悯，若是我不理会的话，就会枉杀其子。如果不按照次序来，那个没有轮到的又怎能叫牠先去死呢？只有我去代理牠了。”既然打定主意，就叫母鹿回去说：“我今天代替你去，你就不要再忧愁了。”
鹿王直接到王宫的门口。众人见到觉得奇怪：为什么鹿王自己前来？就将此事报告国王。国王也觉得怪异，就命令牠到王宫里问道：“所有的鹿都没有了吗？为什么是你来？”鹿王回答：“大王的仁爱披及鹿群，没有人敢侵犯，我们只有越来越多，又哪里有穷尽的时候？我是因为另外的群鹿当中有一只母鹿怀孕，就要生产了，可是牠正要成为你盘中的肉。如果牠现在死，鹿子也会一起丧命，因此牠跑来求告于我。我当然很怜悯牠。可是如果还没有轮到的鹿就叫牠来送死，这也是不可以。如果牠来投归于我，而我不救牠，这和无情的草木石头又有什么差别？反正这个身体也不能永久留在世间，迟早不免一死。如果能因此慈悲救护苦厄的众生，反而是功德无量。一个人如果没有慈悲心，和虎狼是没有差别的。”国王听了菩萨鹿王的话，就从座位上站起来，说了下面的偈语：
“我实是畜生，名曰人头鹿；汝虽是鹿身，名为鹿头人！以理而言之，非以形为人；若能有慈惠，虽兽实是人。我从今日始，不食一切肉；我以无畏施，且可安汝意！”从此之后，诸鹿得到平安，国王也得到了仁慈信义的好名声。
又譬如有一位叫爱法的梵志，十二年之中走遍了整个阎浮提，想要寻求圣法而不能得，那时世上无佛，佛法也尽。有一位婆罗门告诉他：“我有圣法的一首偈颂，若是你真的爱法，我就送给你。”梵志回答说：“我是真的爱法。”婆罗门就说：“如果你真爱法的话，就把你的皮作为纸，你身上的骨作为笔，你的血作为墨水来书写这首偈，我就送给你。”就如他所说的，梵志破开骨，剥下皮，用血来书写这首偈颂：“如法应修行，非法不应受；今世及后世，行法者安隐！”
从前有一次野火燃烧森林，林中有一只雉鸡，勤奋地用自身的力气飞入水中，浸湿羽毛来灭大火。可是火大水少，来来回回，非常疲乏，却不以为苦。这时，帝释天就来问牠：“你在做什么？”雉鸡回答：“我在救这片森林大火。因为怜悯的缘故，这片树林的荫凉处很广，众生在这里能得到清凉快乐。我们鸟类以及家亲眷属和一切众生都需要仰赖它。既然身体有力气，怎么能懈怠而不救护呢？”天帝问：“你这样精勤救火，要救到几时呢？”雉鸡回答：“到死为止。”天帝说：“你的心虽然如此想，但是谁能够替你作证呢？”雉鸡立刻发誓说：“我的心如果是至诚不虚假的话，火应该马上灭。”这时，净居天的天人知道菩萨所发的宏愿，就帮他灭火。从此以后，自古到今，只有这片森林经常枝叶繁茂，不会被火所烧。菩萨这种种宿世的行为实在是难为能为，能够不吝惜自己的身命、国家、财产、妻子、儿女、象马、七珍、头、目、髓、脑，精勤布施而不厌倦。
正如经中所说：菩萨为了一切众生，一日之中可以千死千生，在修行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禅定、般若波罗蜜的时候，都是这样做。《菩萨本生经》中所说的这种种因缘相就是身精进。对于一切善法相信，好乐去修，不生疑悔而不懈怠，上从一切的圣贤，下至凡夫，只要是善法，都向他们求法而不厌倦，就如大海能并吞百川，这就是菩萨的心精进。
问：说菩萨的心永远没有厌足的时候，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，为什么呢？若是所求的事情已经办成，愿望已经达到，就应该满足才对。如果所求的真理是求不到的，事情是办不成的，就应该放弃，怎么能说是永远没有厌足的时候呢？如人挖井求泉水，用了很多的功夫，如果还是没有水的迹象，就应该停止；也如走在路上，已经到达目的地，就不应该再走，怎么能说永远没有厌足的时候呢？
答：菩萨的精进是不可以用世间的譬喻来比拟的。如穿井，如果挖得不够深，则不能得到水，并不是没有水；若此处无水，其他的地方必定有，不能因为此处无水，就连其他的地方也不挖了。如果说修行有个目的地的话，那就是成就佛道，对于成佛都没有厌倦了，那么教诲别人当然也不会厌倦，所以说没有厌足。菩萨的精进志愿广大，誓度一切众生；因为众生没有穷尽，所以精进也没有穷尽。你说事情办成了就应该停止，事实不然，虽然菩萨已经成佛，但是众生还没有度尽，所以不应该休息。譬如火，如果不灭的话，燃烧就不会终止，菩萨的精进也是如此，在没有入灭之前是永远不会休息的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，在大乘的十八不共法当中，欲度众生的愿以及精进这两件事是恒常要修的。
菩萨不住在法中，而是住在般若波罗蜜当中，而且不停止精进，这是菩萨的精进，而不是佛的精进。菩萨未证无生法忍之前，是用父母所生身来布施给众生，但众生反而以不善事来加害；或有的众生，菩萨在人前赞美他，他反而在背后毁谤侮辱菩萨；菩萨恭敬他，他反而轻视傲慢菩萨；菩萨慈念他，他却找过失，计谋要中伤菩萨。菩萨对于这类本来没有什么能力却来恼害菩萨的众生，发广大的誓愿：“当我证得佛道后，一定要度这些恶劣中最恶劣的众生。”对于这类最恶劣的众生，菩萨的心不懈怠，并对他们生出大悲心，就像慈母怜悯她生病的儿子，心中的忧念是从来没有刹那停止过，这些相貌就是菩萨的精进。
菩萨在修行布施波罗蜜时，如果十方来了各种乞丐，来乞讨不应该乞讨的东西，以及我们最珍爱最难舍的东西，他们告诉菩萨说：“给我两眼、给我头、脑、骨、髓、最珍爱的妻子，以及诸贵重的珍宝。”像这种种难舍之物，乞丐来强行求索，菩萨的心始终不动，用智慧观察，不起悭吝、瞋恚，也不横生知见以及疑惑的心，只是一心为求佛道而布施。就好像须弥山，四面八方的风无论怎么吹也不会动摇。
这种种相貌，就是精进波罗蜜。
菩萨精进地遍行五种波罗蜜，就是精进波罗蜜。
问：在修行持戒波罗蜜时，如果有人来乞讨三衣钵盂，若是给他就算毁戒，为什么呢？因为佛不允许这种事；若是不给，又违背布施波罗蜜，因此怎么能说精进遍行五种波罗蜜呢？
答：若是初发心的菩萨，当然不能在一世之中同时遍行五波罗蜜。如菩萨在修行布施波罗蜜时，见到老虎非常饥饿，饿到要吃他的小孩，菩萨这时兴起大悲心，就以身来布施。可是菩萨的父母因为失去爱子，非常忧愁懊恼，哭到两眼失明；再加上老虎杀害菩萨，也应得罪。这就是菩萨不考虑父母的忧苦，又让老虎得杀生罪，只是为了自己要圆满布施，自己要得到福德。
又如持戒的比丘，可以随事情的轻重来驱摈犯戒的比丘，被驱摈的人感到非常愁苦懊恼。这就是菩萨，只是为了要严持戒律，而不怜悯被驱摈比丘的痛苦。
或有时菩萨在修行世俗的般若而息灭了慈悲心。譬如释迦文菩萨有一世是大国王的太子，父王有一位梵志的老师说他不吃五谷，众人对他非常尊敬信服，认为他很奇异特别。太子心中思惟：人有身体，必定要以五谷来滋养，这个人说他不吃东西，一定是在骗取人心，并不是真的有法。父母告诉太子：“这位梵志因为精进修道，所以可以不吃五谷，真是世间稀有的事情。你为什么这么愚痴，对他一点都不恭敬呢？”太子回答说：“愿父王母后稍微留意此人，不久自然会验证出来。”
这时，太子到处打听梵志的住处，知道他是住在林树之间，于是就问林中的牧牛人说：“这个人都吃些什么？”牧牛人回答：“此人到了半夜，多少都会吃一些酥来保全自己的生命。”太子知道了以后，就回到宫中。为了要验证出这个人的真假，就拿种种会泻肚子的药草去熏青莲花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梵志进入宫殿，坐在国王的身边。太子手拿这朵青莲花来供养，在礼拜之后就送给梵志。梵志非常欢喜，心想：“国王以及夫人，王宫中的内外大小都很服从我，只有太子不见他恭敬我、相信我，今天竟然拿一朵好花来供养我，真是太好了。”梵志得到这朵好花，为了要表示恭敬来供养的人，于是就举起花来对着鼻子闻，花中的药气进入腹内，不久肚子内的药力发作，就要求要上厕所。太子说：“梵志，你不吃东西，为什么要上厕所？”接着赶紧抓着他，不让他上厕所。很快的，梵志就呕吐在国王的旁边，吐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纯酥。验证已经现出，国王和夫人才知道梵志是在诈骗众人。太子就宣告说这个人是真正的贼，为了求名欺骗了全国的人。
这就是菩萨修行世俗般若，只求自己圆满智慧，没有怜悯心，也不怕对方的瞋恨。
菩萨在修行出世间般若的时候，对于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，心都可以不染著，为什么？因为知道施者、受者、所施财物，造罪不造罪、瞋恨不瞋恨，是精进还是懈怠，是收摄心还是散乱心，都是不可得的。菩萨在修行精进波罗蜜的时候，知道一切诸法是不生不灭、非常非无常、非苦非乐、非空无非实有、非有我非无我、非一非异、非有非无，完全了知一切诸法是因缘和合，只有名字，求其真实相了不可得。菩萨作如是观时，知道一切有为法皆是虚诳不真实的，于是心念止息，处无为当中，这样熄灭妄心，唯以寂灭为安稳。这时菩萨忆念起本愿：由于怜悯众生的缘故，因此还行菩萨法来积集一切功德。菩萨自念：“我虽然知道一切法是虚诳不真实的，但是众生不知道这件事，所以才会在五道中受种种的苦痛。我现在应当圆满具足地来修行六波罗蜜才对。”菩萨在证得果报神通时，也证得佛道的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、一切智慧、大慈大悲、无碍解脱、十力、四无所畏、十八不共法、天眼、宿命、漏尽、三明等无量的佛法。菩萨证得这些法时，所度的一切众生都能得到信心清净，都能信受奉行，爱乐佛法，能成办这些事都是因为精进波罗蜜的力量，这就是精进波罗蜜。
如同佛所说的：菩萨的精进是不见身，不见心，身无所作，心无所念，身心平等而无分别。把自己所求的佛道拿来度众生，但不见众生是在此岸，佛道是在彼岸，一切身心所做的都放下，就像梦中所做的，醒来以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做，这就叫做寂灭。这样的精进就叫做波罗蜜，为什么呢？因为菩萨了知一切精进都是邪妄虚伪的缘故，因为一切有所作为的法都是虚妄不实的，犹如梦境，犹如幻化，了解一切法平等，这才叫做真实。在平等法当中，是不应该有所要求的，所以菩萨了知一切精进都是虚妄；虽然知道精进是虚妄的，但却经常精进不退心，这就叫做菩萨真实的精进。
正如佛所说的：“我在无量劫当中，把头、目、髓、脑来布施众生，让他们满愿。我修持戒、忍辱、禅定的时候，住在山林中，身体是干枯的。有时是因为持斋戒而节食，有时是因为绝食，有时是因为忍受别人的责骂、侮辱、刀杖的砍打，所以身体变得焦枯。我又经常坐禅，曝露在太阳或风雨底下，这样勤苦修行的目的都是为了求得智慧。我读诵、思惟、问难、讲说一切诸法，用智慧来分别好法、恶法、粗法、细法、虚伪法、真实法，广说和略说。我供养无量诸佛，殷勤精进地求一切功德，想要具足五波罗蜜，我当时并无所得，没有获得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、智慧波罗蜜。在见到然灯佛的时候，我把五朵花散在佛身上，把头发散布在泥土上，让佛从上面走过，就在这当下，我证得无生法忍，同时整个六波罗蜜都圆满了。我升到虚空中站立，用偈语赞叹然灯佛，也见到十方无量诸佛，这时我证得真实的身精进，因为身精进，契入平等法性，故证得心平等；因为证得心平等故，所以证得一切诸法平等。”
以上所说的种种因缘相，就叫做精进波罗蜜。
精进波罗蜜结束，卷第十六结束。
当初是以《大智度论》的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和《天台止观》的禅定、智慧来详细说明《广论》的六度，如今已经讲解完毕，其中有见地，有功夫，相信在发菩提心的前提之下，一定能快速成就菩萨的六波罗蜜。